做父母的,必须意识到,并不是说,生了孩子,做了父母,就永远是正确的,无论怎么做,对孩子都是爱。父母与孩子的关系,其实和普通的人际关系有很大的类似之处,你给孩子温暖,孩子就会感觉到爱,你否定、斥责孩子,孩子就会感觉到冰冷和伤害,以及不满和愤怒。
——弑母砍父少年涛涛
13日,因沉溺于网络与父母发生口角,在杀害母亲、砍伤父亲后潜逃的重大犯罪嫌疑人“涛涛”(化名)被广州越秀警方抓获。
从发案到破案,警方仅用了8个小时。而这个不满16周岁的少年竟冷漠地表示“我两年前就已经有杀他们的念头了”。他作案的惟一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双亲,使自己得到“解脱”。
【供述】计划多时
“不杀死他们我就无法发展”
“我两年前就已经有杀他们的念头了”,涛涛面无表情地斜靠在派出所的靠椅上,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时,在场的人无比的震惊。据警方资料,涛涛是1991年11月出生,当时不满16周岁。对于这起骇人听闻的命案,他表现得异常冷静。
至于为何要杀父母,他告诉记者,原因有两条:一条是因为父母常年呵斥他,“他们很烦,经常骂我,用很恶毒的词语”,常常让进入青春期的涛涛觉得很没有面子和自尊;而另一条理由是,“父母每天都会管束干涉我的行为,让我觉得被人束缚着,如果不杀死他们,我就无法向前发展”。
丧心病狂
木棍敲昏母亲再用刀夺命
“那天(12日)下午起来后,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想太多,一定要等他们两个之中的一个不在的时候才能动手。”涛涛平静地叙说。
于是下午2时50分许,其趁母亲张某不备,先是用木棍将其打晕在地,随后抓起家里的菜刀将母亲连砍数刀,在确认母亲已经死了之后,又平静地用拖把将家里满屋子的鲜血拖干净,把已经停止呼吸的母亲拖到洗手间内。下午3时许,父亲回来在洗手间发现妻子时,涛涛又将手中的刀砍向了父亲,其父亲躲闪不及,脸上挨了两刀后逃出房门。
行凶后,涛涛躲到了附近楼房楼顶一直到被抓获。
对话少年
父母从来没有跟我谈过心
“从我被妈妈带到广州那天起,我仿佛就与世界隔离了。每天,我所做的就是出摊卖烧烤、收摊、吃饭、睡觉、干活、再出摊。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有时还在被子里偷偷地流泪,想念远在家乡的同学……”在矿泉派出所,落网的涛涛向记者道出了心路历程。
尽管我们正在习惯亲人相残的新闻,但发生的15岁河南少年涛涛谋划两年并最终弑母伤父的事件仍强烈地冲击着我们脆弱的神经。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为何这么做?
涛涛的亲人也面临着同样的困惑。涛涛的四伯对记者说:“等涛涛母亲的后事处理完,我和他大伯希望能一起去看守所,与涛涛好好地谈一次,我们要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能对父母下如此的毒手。”
相信这也是涛涛的父亲王建军心中的一个疑惑。自1991年涛涛出生后,这个男子一直在广州闯世界,他付出了16年艰辛的努力,最终收获的,却是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而这个结局,还是自己儿子亲手制造的。
不过,这个事件中,至少有一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疑惑,那就是涛涛自己。
“真正的我早就死了”
报社第一时间采访涛涛的记者王鹤说,涛涛给他留下最深的印象是“没所谓”。
他说,和涛涛对话时,涛涛是有问必答。为了检验涛涛是否会撒谎,他有意隔一段时间后重复问了一些问题,看看涛涛的回答是否一致。结果发现,非常一致。这表明,涛涛说的都是实话,他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回答。譬如:
记者:你觉得你的(作案)计划都实现了吗?
涛涛:觉得心下得不够狠,中间出了一点意外,没有将计划做得完全。
记者:你那么恨他们吗?以至于非杀不可吗?
涛涛:不杀了他们,心里的枷锁解不开。
记者:你还会想起你的妈妈吗,如果她在这里,有什么要对她说的吗?
涛涛:到了这里,还会想到我妈妈,想到她以前的样子,想到她的表情,但是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再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记者:有想到这么快被抓到吗,被抓了之后害怕吗?
涛涛:没想过这么快就被抓到,开始是先打算跑到沙涌南,去以前就读的一个小学篮球场休息一下,然后再作打算的。现在到了这里,该怎样就怎样吧,一切都无所谓了。
概括而言,涛涛案发后的心情是“既不后悔,也不害怕”。乍一看,涛涛的心态好像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是,联想到他刚杀了人,而且杀的是至亲的亲人。他刚一手制造了惊天人伦惨案,却表现得若无其事。这样的冷血,是极其不正常的表现。这一事件给他“最大的感觉是恐怖,恐怖来自案件中的没有感情”。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涛涛的这种反应,是“情感隔离”。意思是,肯定有情感,但被隔离掉了。或者说,情感彻底被压抑到潜意识中,而意识层面上,只有坚硬的谋划和言语,而没有了柔软的情感。
这只是一个最终的结果。可以看到,这其实是一个过程,涛涛所谓的“两年谋划”,除了寻找他说的父母单独与他在一起的机会外,也是一个不断放弃柔软而令自己彻底坚硬的过程。他对记者说,他曾两次对父母动了杀机,举了木棒和铁棒,但脑子里闪现出了父母的形象,于是他无法将棒头挥舞下去。
这就是柔软的东西,涛涛知道,只要还有这些柔软的东西,他杀父弑母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于是,他决意彻底驱逐柔软,对自己说,当再次挥舞棒头的时候,脑子里不能再闪现父母的形象。他决意要变得只剩下坚硬,他做到了,而做到之时,也即惨案发生之时。
要彻底走向坚硬,这像是涛涛几年前就做的一个决定。他对记者说:“真正的我早就死了,在最大的梦想破灭那天早就死了。”
他解释说,所谓的梦想破灭,即,“觉得(梦想)在现实中无法实现,因为很难接触到帮助实现自己理想的人,我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帮助过我,后来就慢慢放弃了。”
他所谓的死,可以说是心死。心,是柔软的所在,心死了,就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一具坚硬的躯壳。
我猜测,他这个所谓的死,应该就发生在两年前。随即,他便开始了杀父弑母的谋划。
这个谋划,其心理含义是,我的梦想之所以破灭,不是我的过错,而是你们的,你们作为父母,要为我的死负责。
所以,这一案件告诉我们,作为父母如何给予孩子恰当的爱很重要。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涛涛过于怪罪他的父母了。他的世界过于狭窄,除了他就是父母。于是,一旦出现心理困扰,他能怪罪的,不是自己,就是父母,他找不到其他可以怪罪的,而他父母,又的确有时会劝阻他不要上网,这很容易让他形成一个结论——是父母令我感觉到了束缚。然而,假若他的父母给他充分的自由,那么他会发现,在这个异乡,他的这个束缚感,是无法摆脱的,在这里,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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